Prequel '24: Running away from the world doesn't exist

4 个月前(已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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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 生成的低水准摘要
这篇文章上次修改于 4 个月前,可能部分内容已经不适用,如有疑问可询问作者。

这些年我最擅长做的事情恐怕就是逃离。

逃离家庭,逃离情绪,逃离...我感觉要说不下去了。

我仍然能想起从那个地方出来的第一天,这竟成了逃离的开始。在那之后,本来三点一线的生活被彻底撕开,这才发现墨守成规外居然有如此多的可能性,三点一线的这根线,在这个时间点之后,开始分裂、增殖,无色的变成彩色,协调的变得失调。

于是我在这其中选择了一条颜色比较鲜艳的、起伏有些汹涌的。毫无疑问,这个选择,那两三个月的夏天,彻底地改变了我的生活。

选择也意味对抗,求变与求稳之争已经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最初那两个月的交锋,倒不如说是逃离,不,是逃亡罗曼史,至今想起,我都觉得它是我这辈子无法复现的壮举。这是仅仅凭一份冲动就走上的旅程,在各地辗转时从未发现世界如此宏大,收获了一群愿意陪伴着我的人。而且,只要有那份情愫在,就没有到不了的地方。至少当时是会那么想的。

但是我把自己耗尽了。辗转两次后我也无力对抗了。压着我心底的那块石头彻底消失了。

在那之后我确诊了重焦和玉玉,另附带创伤后压力症候群套餐。

我担心一切,为一切焦虑,我害怕任何形式的离去。药物治疗在我身上貌似不起作用,还让人想吐。有时候忘记吃药,便一股脑地把剩下地吃完,结果第二天已经无法下床。

情绪,情绪,到处都是情绪。它实在太重了,本来能到达的地方,都成了禁忌之地。我越来越害怕迈步,去说哪怕一句话。接着我把所有的线都斩断,彻底被困在原地。

我的年华在那一刻被冻结,失去了成长的机会,被困在那里的我再也没法长大了。世界已经不存在了。

没人忍心和这样的我对抗,于是我用这样近乎荒谬的方式,加上又一个重要的人的险些往生,获得了完全的自我主权,换成人话,就是“自由”了。

That one thing that changed it all. That one sin that caused the fall.

这大概就是人生得自由,却无从不在枷锁之中。

一转眼,那些愿意陪伴我的人都还在,只是身边那人换了。于是我等待戈多。

再一转眼,西北那个地方小火,上海那个地方大火。之后竟不知口罩为何物。但之前被封控的上街了,之前上街的被锁起来了。我还在等待戈多。

又一转眼,黄金时代最后的哀鸣随着三年疫情的剧终而终止了,它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样子,地球还在右转,网路仍然喧嚣。我仍然在等待戈多。

这年的红白是在为黄金时代送别,南方之星主唱桑田佳佑跑上来演了个小剧场,吼了一嗓子过时老毕登摇滚乐队。歌词里这样唱:

One day someday

いつの間にか

ドラマみたいに 時代は変わったよ

听着摇着脑子,忘记了跨年倒计时,走入了 2023,时代的剧本翻得比电视剧的脚本还快,世界的确已经不存在了,或者说,我熟悉的那个世界早就一去不返。然后就逃走吧,逃离时代。

这个过程像是在向反方向奔跑是和从前的自己对望,而那时的自己总希望自己向前走,就这么走,就算会错过什么,但她看不到我错过什么、被夺走什么。没事,我原谅你,就怕你不原谅我。

她以前给我写过一封信,那个时候她还在上高中,用绿色信封封着,是在写对未来的期望。她说,不求名不求利,也不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不求你出人头地,求你得个安身,好照着自己意愿活着,能活成想成为的人。

这样一看,她人还怪好的嘞。该道歉的是我。

我会很老套但是很真挚地告诉她,对不起,是我把你的日子过得那么坏,甚至亲手毁掉了你的未来。

对不起,是我打破了你发的一辈子也不抽烟的誓,现在我快赶上每天一包。

对不起,那次大冲击之后我没法让你当个正常女的,呸,一般女的了,但是这点你得随我,因为性别就他妈的是个被社会意识建构出来的玩意。

对不起,我在你没看着的时候割手还嗑药,害得你脑子不好使了。

对不起,我没能找到逃离时代的好方法,你只能眼睁睁看着领导们发疯而束手无策。

她倒是握着我的手告诉我,虽然你抽烟喝酒,但是你是个好酷儿。

我很羡慕你,你现在能不住在村里,还能去上海看电影节,甚至还看过了万青的现场,这些事情我一辈子都不敢想。

你比我以前走得远多了,你明明就一直在奔跑没有停下来过,你比我自信多了,虽然你在公开发言的时候会哆嗦,但是我连发言的机会都没有,我还不懂一丁点酷儿理论。

我以前也画过画,但是对着纸片人临摹的东西暂且还比不上你那副被条子收缴掉的参展作品。

你很棒,你救下了两个异地自杀的孩子。

最重要的是,你现在真的会被人需要,你现在真的有人真心陪伴,你现在的确是我想要成为的人。被爱、被需要,甚至有力量,这些事情,我不敢想。

你过成这个样子不是你的错,我早就对地球和地球人不抱什么希望了。你以为你这个样子是自找的吗?时代生的病,治你一个人能治好吗?

主包脑容量比较小,从前的自己说的话,大概是没记全的。只是我还在舔舐伤口时,这一年便戛然而止了。

脱离了三点一线的生活,成为了漂泊的吉普赛人,日子不会像最初那样波涛汹涌了,我能展翼,但无法飞翔。这些就是这几年的一切。

我没妥协过,我还是带着刺,我仍然可以嘲笑那些装成熟的爹。我还是那么庆幸选择了这条路,即使我还在舔舐伤口,即使我仍然在等待戈多,但我真的好爱这些经历,我真的好爱这些在我身边的人,还有离开的人。

这种选择,指指点点的人们会说是在绕远路。而绕远路有两个理由,一是康庄大道上有我不想看到的人或者事,二是绕远路的风景比平时的路耐看些。

世界的确无处可寻了吧,我想。而我仍然会时不时回头望那个转角,因为只有在转角之前,才有我熟悉的、不可替代的世界,有我缅怀的一切,因为在那里,要绕远路。

然后呢,自由即幻局,往日皆泡影,未来不可测,何以出重围?

2024,正在甩着他妈的鞭子一路噼里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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